算了，我现在自己的生命都是问题，我管他做什么？
现在还是管好自己就得了。
“呦，你居然没跑啊。”当我脑海里面，闪烁其词的时候，耳边那个叫做莫西的人已经从街角之中转了出来向我打了招呼。
他穿着还是那身从外面一直而来的破旧麻布衫。
只是看着他那种劫后余生的表情。
我总感觉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？
他刚才为什么要跑之类的疑惑陷入我的大脑之中，然而此刻我却要想着用合适的表情与合适的词汇来回答他。
在他跑不跑这个问题之前，你以为我不想跑吗？
我到底要怎么样，才能从这个全是眼睛的地方跑出去，像我这种生面孔在这种老旧人际关系里面可不是那么容易跑出去的。
但是此刻我也只能微微一笑。
“为什么要跑呢？”
最后只能反问他，然后堆起一堆笑容。
他看着我的样子皱了皱眉头，也没有说什么。
顺便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：“那么走吧，回家了……”然后侧过身去，对着那个红衣服的小孩说道：“刚才多谢你了，你父母去打渔了吗？”
红衣服的小孩子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嗯……去下游了。”
“你没有跟着去吗？”莫西很普通的问道。
“父母让我在家里面学习。”红衣服的小孩如此回答道。
“哦……”莫西意味深长的“哦”了一声，然后转过身似乎想到了什么，“我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你父母租的那只船停在了下游的岸边。”
红衣服的小孩子没有说话。
“嘛……也许去森林里面去打猎了也说不定，哈哈……”莫西笑了笑，“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去打游戏？”
“免了……”
他如是说道。
街灯从头上那如同一团团乱麻的电线之中点亮，就好像从无数的绿叶之中开花了一样。
“也对，优等生和我们这种废物不一样……”
莫西拍了拍我的后背，然后带头向前走去。
说是回家，实际上也没有多远，大概也就7分钟的路程。
这我就感觉离那边的城墙已经近了一半的距离了。
实际上，这个地方也没多大。
不是吗？
莫西打开了门，门里面传来了一阵酒骚味和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味道。
我抿了抿鼻子，莫西倒是习以为常。
屋子里面不大，但是家具倒是挺全的，包括电视床垫，以及几台看起来破旧不堪的电脑。我感觉这里的东西，意外的不协调啊……明明连电脑都有了，为什么外面的那些士兵还要用大刀和长矛呢？
不过我注意到屋子里面的的木质家具，好像除了房子本身……不不不……房子本身也是应该用混凝土和木头混合浇筑起来的。我无意识地敲了敲墙壁，如此想到。
莫西也许根本没有猜我在想什么，从冰箱里面掏出了两盘似乎已经放了好久的……面包糊糊？
不对……不对……重点不在这里，那是冰箱吧。
至于食物。
我不知道那是什么，但是我还是接过了。
“真的可以吗？”
我很清楚我现在的境遇，这种时候面对主人这种赏赐，应该表示恭顺和感激，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奖赏一样。
莫西根本看都没有看。
“没什么，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。对了，你开始说过你玩过老滚对吧。”
他打开了那个电脑。
熟悉的开机流程让我有些错愕。
这是哪门子的设定，彩蛋吗？要不是我看着眼前有一堆数值，我都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世界了。怎么还有原来世界的游戏，是啊……毕竟是虚拟世界，一些不合理也是正常的。我如此安慰着自己。
然后硬着头皮说道。
“当然……”
“古代人，人人都能玩的上老滚吗？”
但是之后，他随即问了这样一个问题。
这个电脑一点都不慢，甚至于比我记忆之中任何的电脑运行都流畅，这让我的脸稍微抽搐了一下。卧槽，这是什么电脑啊！能造的出这种电脑，你们还用大刀和长矛！这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爱好和平的种族吗？
“嘛……可以这么说吧，但是人们还是更喜欢联网的互相厮杀竞技的游戏，玩这种单机的还是比较少的。”
我这样老老实实的回答着。
“哎？是这样啊……”
莫西眨了眨眼睛。
“这个很贵重吧，”我看着这台电脑，要知道好电脑在之前的世界里面也不便宜。
而在这种看起来中世纪的世界里面，虽然我也乱套了，毕竟有电力还有电灯乃至有电视……
“还可以吧，说贵重也不算多贵重，说不贵重，倒也是假的，即便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在这里干三个月也能买得起。联邦也有造，反正得分什么样子的电脑了。算了……说这些干什么……来来来玩游戏。”
他熟练打开了那个被称为老滚的游戏。
“我很喜欢玩这些游戏，但老实说，有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。”
卡关？
我皱了皱眉，老滚还有这类问题？
这又不是什么黑暗之魂。
会出现这种情况吗？
“这里有许多的字，我看不懂，虽然一直有钻研这个东西，但是父亲老认为我是不务正业，不如学点祭祀学来的踏实。最近的午夜好像据说有一个祭祀集会来着，不过我翘课，算了……不管它了，看字看字……”
莫西这样说着，我看着那满屏的英文。
稍微有些愣了愣神儿。
我似乎也看不懂啊。
好丢人啊……我的英文水平似乎一直都很差。
刚才那些关于电脑便宜不便宜的问题暂且搁置一边。现在……
“你没有汉化版的游戏吗？”
我怯生生的对着莫西说着。
“汉化版？”莫西眨了眨眼睛。
“就是那种一个一个那种，带空心的标点符号那种。”
我如此解释道。
“你虽然是从石头里面出来的，应该也是古代人吧，或者说一种？emmmmmm你不认识这些字吗？”莫西很好奇。
石头？石头是怎么回事？
“古代人也是分很多国家的，我这么废，能认识这么多其他国家的字就怪了。”
我回答着。
“好吧……”莫西喃喃着，随即他点开了另一个游戏“辐射”。
我看着这个游戏，稍微有点扎心了，这的确是汉化版的游戏，而我的系统还和这里差不多。
“这个游戏，我感觉我稍微理解一点，不过，我感觉不太适合你。”
他看起来已经打了不少任务了。
“为什么？”我这样说着。
“因为怎么说呢，这里在那阵大爆炸之后，人们是跑到避难所里面去了，这和你的情况不一样，你是在石头里面出现的，所以我感觉老滚更有代入感一些……”呃呃呃呃呃他说完这话，为什么我第一反应，是打了什么奇怪的MOD？
所以说在石头里面是怎么回事？
我刚想问这个问题，就看着他手里面那把枪，在射向那些npc。
这个东西让我想到了之前的疑问。
“对了，你们这里为什么没有看到枪呢？你们这里电力都有，枪支我却只看见大刀和长矛。”
我如是问道。
他看着游戏人物手里面的枪支，“枪吗？怎么没有？有那种用发条卷韧带将石英弹弹出去的枪，你在城门口看到的那些士兵就是用的那种枪。”
“那只是个大号弹弓吧。”我想到之前，还不敢跑的情况，我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把那些东西当成枪？
不过被铁索绑着，也出不去吧。
算了……不后悔了。
“难道就没有游戏里面这种枪吗？”我如此又问道。
莫西想了想，最后回答道。
“我倒是不太懂这个问题，不过我爹曾经说过一件事情，以前有人发掘过一些类似的武器或者一些铁矿，但是用不了多久，先是表现恶心和呕吐，然后在一阵颤抖，这个过程也许就几个小时多的也不过几天时间就会彻底死亡，乃至他的尸体也会让周围的人如同诅咒一般将这种病症扩散开来。火烧诅咒会扩散到空气之中，土埋诅咒会扩散到大地之中，祭祀说那些东西有不洁之力，但是老实说，鬼才信呢？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解释了。关于使用这种枪的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。”
呃呃呃呃呃……
这是什么情况？
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诅咒存在吗？
所以没有枪？
不过，铁矿的话电脑为什么没有被诅咒？
眼下却是没有机会问这个问题。
我挠了挠头发，陪着莫西玩了半天游戏，当然多半是给他读字幕。
“多亏了你啊，让我之前许多不知道的事情，都给玩完了……真开心……”
他躺在地面上将双手枕在地面上，灯光已经闭掉了，只有电脑的荧光在闪烁。
荧光洒在他的脸上，似乎露出不太寻常的忧郁表情。
“但是老实说，我不太喜欢这类游戏。”
莫西说出了一句不大符合他身份的话语。
“为什么？你不是最喜欢游戏吗？”我问着。
“怎么说呢？这类游戏太现实了，虽然有些不一样，但就好像活在我们周围一样，尤其是了解一些事情后，我们过的比游戏那里的人稍微好一点吧，某种意义上也差很多，至少治安比那好很多，人也比那里多，绝大多数人也能玩得到电脑，不过有些事情却不那么如同游戏里面那样和蔼可亲。”
辐射？和蔼可亲？
这哪里和哪里啊？
“我还是喜欢老滚这类游戏，尽管也许很原始，也许不如我们这里，但是人们为之而努力，有巨人有矮人，有精灵，虽然也会刀头舔血，但是……真的很美好呢。”
莫西看着天花板。
我看着他的样子，脑海里面却是在想着，这个时候如果我掐死他，趁着夜色能不能跑出去。
但是转念一想，晚上城门也会闭上吧。
我应该抽个机会问一问这个问题。
还没等我开口。
“对了，你知道吗？我们这里的北方，传说在大山那边的某处地方，有一个地方叫做精灵之森。往来的商旅有人到过那里，据说有很多很美丽的人。会不会就是传说之中永恒的理想乡。”
精灵之森？那是什么鬼？
谣言？我的脑细胞本来就不够用，还是饶了我吧。
“你还知道理想乡呢？你玩过的游戏不少啊。”我只能这样说道。
“当然，我非常喜欢游戏。”
莫西如是说道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看着他总有些悲哀。
“如果用一种比喻，你会不会说，这是你的生命与梦想。”我如此说道。
“当然……”莫西笑了笑，“游戏里面，有陪你出生入死的伙伴，为了正义而坚守的人，以及那不受困扰的身躯。”
“简直和我一样，幻想这些用不着的，但是……这些东西很大程度是虚幻的。”
我撇了撇嘴。
“他会让你一直幻想，却不能让你改变什么……”
电脑荧屏因为长时间不动，自动黑屏了，月色从那仅有的窗户找了进来洒在了他的脸上。
“尽管如此我认为还是游戏来的真实，除此之外，还有什么可以改变的吗？”
“可是这么玩下去总归是不对的，人可以不去念书，但人不能停止学习，人不懂得进化就会被淘汰。”
“学习？”莫西这样说着，“你真的相信人能改变命运吗？”
听到他这话，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，只好如同电影里面那样说道：“人只有竭尽全力，后听天由命。”
“那么，古代人，你的过去改变命运了吗？说说你的故事吧。”
他笑了笑。
“我吗？我不知道我改变命运了与否，我不太记得细节了，我只记得我努力过了，一直在努力，我相信只要我追求下去，我就一定会成功。”
我摸了摸脑袋如此说道。
我本想接上一句“只要人不死，终会出头”，但是一种莫名的声音，却在警告我。
真的是这样吗？
那种感觉不是眼前的系统，而是来自记忆深处，比此刻的境遇还要恐慌的话语。
莫西看了我一眼，没有说别的什么。
只是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水。
说道：“啊……是这样啊……是这样……”
月色轻轻的撒进来了。
如此的安宁又如此的安逸，我不知道这一刻能停留多久。
他只是轻轻的说了声：“睡吧……我父亲不知道何时能回来呢。”
“你父亲平日里面都是这样晚归吗？”
我这样问着，“那晚上城门关了怎么办啊……”是试图不经意间问这个问题。
“城门关了？那和他有什么关系？他只是不知道找哪个女人鬼混去了而已。”莫西翻了个身，“我的七年初级教育，四年中级教育，他哪里又管过我……哦，对，除了在交学费的时候会打我之外，那个时候他会管我。”
这里也有教育吗？
虽然有着太多的疑惑，但是总归我还是没能问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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